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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题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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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直在等,等什么?

她在等一个人。

那人说要来娶她的,便不会弃了誓言。

从前在她16岁的时候,那是一个盛夏,那年很热,清早便可将人闷的发汗。

她本就是好出汗的体质,遇上这样的天,汗只会越发的多。就在街角,她提了一篮子杏打算去卖,沉沉的杏满满一篮,是她昨日在杏树上摘下来的。

好不容易将一竹篮的杏挪搬到街口,她正要擦汗开始喊卖,抬眼间只见一书生递给她一方巾帕来让她擦汗。

两人对视,她便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,就在那样一个热得炙人的上午,心动了。

那书生让她接过帕子擦擦汗,她脸色憋的通红,颊上透出粉粉的光。羞怯的少女堪堪接过帕子,胡乱擦了几下,慌忙间问,“你,你这是要去哪里?”

眼前人坚定答道:“我要进京赶考。”

哦!原来是要进京赶考。

文人身上自有的细腻打动了姑娘,她转移目光到自己脚下的一篮子甜杏上,俯身抓了几个杏请他吃。

“这杏可甜了,你快尝尝。”她笑眼弯弯,眉眼间是女儿家独有的热情与羞怯。

书生也不与她客气,便接了一个黄杏来。

果然香甜。

她只看他微眯了眼来品尝杏儿,不禁发问道,“你,这是立即便要进京么?”

又觉得不妥,“你,叫什么名字?”

那人背了行囊,只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。

薛繁。

他叫薛繁。

女孩向他打听了,他不是立即要进京,而是要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。

她高兴的很,这样她就可以日日与薛繁见面啦!

尽管一段时间后两人会分别。

在薛繁留在湘江的这些日子里,她日日会备了瓜果去敲响薛繁的门,门后那人取了她送的东西也露出害羞的神色,两人在对视中感情轰烈而起,心中只觉触动强烈。

薛繁闲暇时也会提笔写诗,为她作上一二首,只是不作在纸上,而是巾帕上,而后送给她。

她收到薛繁送的巾帕,只觉心中甜的发齁。两方巾帕连带上次那个擦汗的,她洗净后便一同放在了木盒里,而后落锁。

很快,薛繁要进京了。在他走时,她心中只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,她是心悦于他的,可能就是最初抬眼的一瞬间吧!她便明了自己的心,她也想听见薛繁说出他的心意。

薛繁眼中不舍,柔声道,“待我回来,一定娶你!”

二人相恋互许下诺言,她便留在这里等薛繁来娶她。

薛繁给她留了巾帕,她便赠薛繁木簪。

女孩期待着下次再见。

可是老天偏偏要拆散有情人。薛繁进京的那日,天降暴雨,他便消失在了那场暴雨中,雷声轰鸣间只留下了一具尸体与木簪。

她不敢相信,只不过短短几日就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消逝了,连带她期待的未来。

薛繁说要回来娶她的,可是大雨不成全,雷声也不成全,老天更不成全!

她等了几年,还想一直等下去,可父母不同意。

弟弟长大娶妻也要钱,父母不会容忍她迟迟不嫁人的。最终她妥协了,嫁了个商户,给了几两彩礼,便留给弟弟娶妻。

婚后的丈夫还算好,对她也算一心一意,可她知道,丈夫并不爱她,只是有道德,不愿娶妾罢了。

人人道她心中有执念,人人却不知这执念无解。

她就守在窗边,看雨声连绵痴缠,看暴雨倾势而下,看花开四季,看云卷云舒。

又是一个雷雨之夏,天气闷闷的,她还是从前爱出汗的体质,挥汗如雨,却无人再给她递上巾帕擦汗。那个16岁的自己,巧笑嫣然,会给人递上甜杏吃尝的少女,已经与她告别,连同薛繁,一起死在了雷雨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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