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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、腊泰闯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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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晚上,叶大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、久难入眠。一边是愤愤不平的刘集的众百姓,另一边却是方老板送来的银票和顶头上司方知府写来的亲笔信……两边孰轻孰重实在是让他进退维谷、好不为难……正是:

当官难,难当官,当官都得过此关。

当官前,深知黎民百姓苦,立志做个廉明官。

当官后,哪晓宦海如履冰,方知清官这般难。

那一边,百姓含冤来告状,惩恶扬善是本份。

这一边,顶头上司发了话,抗命必会惹麻烦。

再加上,妻子儿女要吃穿,无银拿甚买绸缎?

说起来,清官名声虽然好,好名不能当酒饭。

要想官运亨通把营钻,还得昧着良心当贪官……

叶知县想了整整一夜,总算掂出了两边的份量。官大一级犹泰山压顶,顶头上司无论如何是得罪不起的,于是叶知县第二天一早就命人将方坤和崔鑫放了。

再说刘腊泰原以为叶知县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,不想一夜一过,不仅没判方坤和崔鑫的罪,反将他们放了回来,又气又恨,再次来到竟陵县衙,敲响了惊堂鼓。刘腊泰很快被带进大堂,叶知县问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、有何冤屈、状告何人,快快将状词呈上来!”

刘腊泰道:“我的状词早呈上来了,告的是方府的大少爷方坤指使总管崔鑫到我大叔家逼婚,逼疯我家大叔、打死我家婶婶一案。我弄不明白,大人不是说日后定他们的罪的吗?怎么又将他们放了呢?”

这时叶知县才认出刘腊泰正是状告方家逼婚、打死他婶婶的那个少年,不由喝道:“大胆!给他们定不定罪是衙门的事,你管得着吗?”

刘腊泰道:“这是什么话,杀人偿命,借债还钱。衙门可是主持公道的地方,你们吃的是老百姓种的米粮,拿的是朝廷的奉禄,却不为老百姓办事,连问问都不行,这是哪方的理?哪能门子的法?”

叶知县被说得哑口无言,知道这样磨下去只能使自己更加难堪,将惊堂木一拍,厉声喝道:“你小小年纪,便到此胡言乱语。来人,将这小东西用乱棍打出去!”

刘腊泰被赶出衙门,气得大哭大叫道:“什么清官大老爷,分明是赃官贪官、糊涂官!得了方家的银子,死罪也可说成无罪。这都成了什么世道?婶婶呀,你死得多冤枉啊……”

听到刘腊泰的哭叫声,路过的人无不为他抱不平,转眼将个县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。叶知县怕把事情闹大,忙命衙役将大门掩上,躺在后院装聋作哑。刘腊泰哭叫了一上午,哭叫得声嘶嗓哑,几个好心的人过来劝他。有的说不如将方府和县衙一起告到江夏巡抚衙门去,也有的说天下乌鸦一般黑,劝刘腊泰拧断胳膊往袖里掩,回去算了。刘腊泰一大早出来,在县衙闹了大半天日子,又饥又饿、精疲力竭,深知伸冤无路、状告无门,只能含冤负屈、强压着怒火跄跄跌跌地回来。半路上只觉得双眼发黑、两腿乏力,脑袋翁翁直响。走到一低洼处就再也走不动,身子一歪,栽倒在地上。偏偏这时,天空中乌云密布、电闪雷鸣,转眼下起雨来,满田满路顿时变成一片汪洋。刘腊泰在泥水之中爬不起来,一下昏了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路边过来一个人,身披蓑衣、头戴斗笠,挑着一担空鱼筐走了过来,正是张三。原来张三刚卖完鱼,从竟陵城回来,发现了躺在泥水中的刘腊泰,不觉大吃一惊,忙托起他的头轻轻地唤道:“腊泰兄弟,你怎么啦?你醒醒、你醒醒!”

摇了半天,刘腊泰也没有醒,嘴里不停地说胡话。张三摸摸他的额角,烫得像火盆,忙将他背了回去。

自从刘腊泰去了竟陵县衙后,王氏又后悔起来。她担心儿子年纪小不懂事,如果冲撞了知县大人惹出事端来如何是好?眼看天就要黑了,还下起了雨。要是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,怎对得起他死去的爹?正当王氏坐立不安时,只见张三背着刘腊泰回来,二人浑身湿透,而且刘腊泰迷迷糊糊的躺在张三背上直说胡话,一声“腊泰我的儿……”吓得大哭起来。

张三将刘腊泰安顿在床上,劝道:“大婶不要着急,我这就替您去把朱郎中请来……”

朱郎中替刘腊泰把了一阵的脉,说道:“他这是怨气攻心,加上又受了些风寒,开两剂药吃吃就没事了!”

刘腊泰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天三夜,王氏守在旁边寸步不离。直到第四天的早晨,刘腊泰终于醒来,感到喉咙渴得冒烟。他睁眼一看,见母亲靠在床沿上睡得正香,于是蹑手蹑脚地下来,端起桌上的一碗冷茶一饮而尽。听见响动,王氏一下醒来,忙道:“泰儿,让妈给你换碗热茶来吧?”

刘腊泰道:“没事的,妈,我已经全好了……”接着走到墙角揭开盛米的罈盖一看,早见底了。

尽管贫病交加,再苦再难也不能眼睁睁地等着饿死,刘腊泰只得晃晃悠悠地伸手去取挂在壁上的鱼网。

王氏忙将他拦住,问道:“你干什么去?”

刘腊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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