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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春衫薄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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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云起扫视一眼她手中尚在滴血的剑,歪头看她,惊诧不已:“你把元辅怎么了?”

赵曼语这才哐当一声扔下了手中的剑,重新换上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:“既明哥哥,爹爹……爹爹他要杀我。”

赵正川是赵虔的眼珠子命根子,梁云起一点都不惊讶赵虔的反应,“害人终害己,难道你不该死吗?”

赵曼语垂下眼眸,只酝酿了那么几个弹指,泪水就出来了,再抬头就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,从前的梁云起对这个没有一点招架力,她只需要再卖卖惨,就能骗得他的同情和怜惜。

她抽噎着,掩嘴痛哭,不动声色努力眨眼将眼泪一滴滴挤出来:“既明哥哥,我是被逼的,南荣沛他……他强迫我,若是我不答应,他就要杀了我……我一个弱女子,又不得爹爹宠爱,我有什么办法?”

她擦眼泪的间隙,偷偷觑他,果然见他神色缓和了几分,她暗暗得意,男人嘛,总免不了自以为是,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个,以为这么多年她不会没有一分真心,如果真是那样,岂不是太失败了。

他偏了偏身子让开了路,松开了手中的缰绳。

赵曼语佯装震惊,但眼角眉梢的那份得意还是没能全部掩盖,匆匆拉过缰绳翻身上马,还不忘回头深情看他一眼,才一夹马腹飞驰而去。

梁云起轻叹一声,正要转身离开,远远的在巷子口看见一个身影,雨渐渐大了,那人的薄衫已经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,露出柔韧丰腴的身段。

他忙疾步跑过去,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她披在身上,她挥手一挡,抬起眼眸,冰冷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颤:“舅舅真是个体人意的好郎君……”

好不容易改掉的称呼,又回来了,他顿觉沮丧,无奈又委屈地看着她,手上加了几分力气,固执地将外袍披在她身上为她拢了拢。

她被雨水洗涤过的脸颊清透水润,愈加显得一双眼睛通红,下巴上的水珠成串地滴落下来。

她后退两步避开他,衣袍落地,她看也不看,翻身上马。

他知道她这是要去追赵曼语,一把抓住了她的缰绳:“不要追,让她去找南荣沛!”

陈南桐一言不发拔出佩剑,劈向他拽着缰绳的手,他不得不松开了缰绳:“桐儿,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
然而话没说完,人已经奔出了巷子。

他正要追过去,赵府管家慌慌张张冲了出来:“梁将军,老爷有请!”

他想起赵曼语手上那带血的剑,心有余悸:“元辅怎么样了?”

“老爷被……刺中了肩膀,现在府医正在处理伤口。”

看见梁云起,赵虔将小几捶得啪啪响:“梁将军,都是误会啊,那不孝女是被人蛊惑至此,如今竟然敢手刃至亲,今日开始,我赵家没她这个人,我也没有这个女儿……”

赵虔这苦肉计用得好。

梁云起刚才已经问了管家事发经过,若是赵虔真想杀了赵曼语,又岂是赵夫人能拦得住的?他一直站在巷子口,赵家并没有人追出来,可见赵虔是故意激赵曼语动手,在他面前和女儿断绝关系,即可以将赵家和南荣沛撇清,又能留赵曼语一条命。

不过这很好,至少证明赵虔是要坚定不移地站在南荣亭这里了,他再也没有摇摆不定的资格,毕竟谋反和站队还是不一样的,站队站错了顶多贬黜流放,谋反可是诛九族,赵虔没这个胆子陪南荣沛赌这个不确定的未来。

梁云起嘴角扬了扬:“元辅,你好好休息,愚职得先去府衙将安郡王接出来。”

赵虔一听立刻蹦下坐榻,牵动了伤口,疼得他唇色苍白,满头冷汗,却硬撑着站了起来:“梁将军,我们一起去,我得跟安郡王赔个不是……”

梁云起扶了一把:“元辅这是何必,伤口还在流血,要先保重自己身体,安郡王不是不通情理之人,想来也不会怪到元辅身上,今日之事,愚职自会向安郡王详细解释清楚,元辅不必担忧。”

赵虔这才露出个宽慰的笑容,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,由梁云起去说远比他这个当事人更有说服力,再说如果他这样拖着病体过去,安郡王会怎么想?还能走到府衙地牢,伤得并不厉害嘛,搞不好会认为是他和女儿联合起来自导自演的苦肉计。

他小心陪着笑:“有劳梁将军。”

……

南荣亭从大牢出来,顾不得一身的腥臭和滂沱大雨,直奔陈府。

沈氏还没醒来,陈桥松寸步不离守在榻旁,至于消失不见的女儿和跪在雨中的外甥女,一概不闻不问。

看见南荣亭回来,南荣芙扑到他怀中:“兄长……兄长,都是我不好……”

南荣亭轻轻拍着她,一道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道:“我会让他们为舅母的孩子偿命,一个都少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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