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中毒（1 / 1）

陈婴在客栈安安静静住了几天，继续研究雪鹤教她的毒术。雪鹤的毒术她已习得有八分，剩下两分或是超越只是时间问题。

韩非这几日倒没来找她，只是每当午膳之时，就有人来敲她房门，送些暖手暖脚的物什。物什上“司寇”两个字明明白白，她想忽视也不行。

新郑这一场雪下了四日四夜，趁还没融化环境还没变成刺骨冰寒，张良怕她闷得慌，约她出门走走，陪她散散心。

可惜白雪覆了一层又一层，新郑白花花一片，实在找不到好景致适合散心。

“等到明年春开，阿婴一定要来看看。”

新郑的春天，陈婴确实没看过，想来，会比她看过的任何一片春色都要美丽。

“到那时，我陪着阿婴一起来看。”

眼前少年笑意一点点晕开，着实有几分春天的颜色。陈婴目不转睛看了他一会，没回应这句话，隐约记得下月初八还有个约定，却又对这个约定记不太真切。她挪动步子向前走，所经之处，有枝头雪落下。

两人在外头寻了家铺子喝茶，一仆役打扮的人急匆匆赶来，在张良身边耳语几句，张良脸色一滞，看上去有几分凝重。

陈婴并未多言，随手翻着铺子里的菜单，点了些吃的。

看见吃的端上来，张良缓了缓神色，为陈婴沏茶，“阿婴冷吗？”

“有些。”

少年手掌宽厚，张开手掌，紧紧将她双手包裹，“这样呢？”

“不冷了。”

张良舒展一笑，握住陈婴双手良久，方才松开。

两人静静喝完茶和点心，起身慢行，约走了一盏茶时间，陈婴忽然意识到，张良带她走的并不是回客栈的路，而是通往司寇府的路。

“阿婴，韩兄中了毒。”

陈婴疑惑的神情瞬间染上雾气，那缕雾气散开，缠绕在心头，扯着她的心脏向下坠去。

张良觑她神色，尽管在意料之中，还是不由添了丝失落。静顿片刻，他握住陈婴的手，柔声道：“阿婴，我们去救他。”

消息是他说的，无论导致的将来是否是苦果他都会接受。他不愿意陈婴再与韩非有纠葛，但不愿陈婴今后悔恨，更不愿因为嫉妒累人失了性命。

陈婴恍恍惚惚任由张良拉着走，临到看见面前司寇府的牌匾，她猛然惊醒，甩开张良的手，冲进了司寇府。

韩非房中药味浓郁，红莲坐在床边哭成个泪人，韩非也止不住这宝贝妹妹的眼泪，手忙脚乱地做着鬼脸逗她开心。

红莲哪里能笑得出来，反而哭得越加伤心，“哥哥，你不要丢下我。”

每一个字都仿佛刺在了陈婴心上，心脏久违地疼痛起来，她越往前，脚步越慢，韩非青灰色的脸转过来，看见她时有一瞬间的惊喜，又转瞬黯淡下来——他也看到了她身后的青衣少年。

“你是在跟我赌气吗？”陈婴定定地盯着他，双眼蒙上一层阴翳，“你明明可以让人来找我，我也许可以救你。”

红莲一听陈婴可以救韩非，立即止住了哭声，“真的吗？哥哥有救吗？宫里的大夫什么都查不出来，就说是中了毒，又说不出是什么毒。”

韩非低下头去，不可否认，他确实有和她赌气的成分在。不过他更怕的是，陈婴若是无能为力，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，更是走不出来，加重她病情。

陈婴看穿他的想法，不由屏住呼吸，愣愣看着他。过了一会儿，她回过神来，走近韩非。

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
韩非没动。

“别和我闹脾气。”

韩非偷偷觑了她一眼，终于肯把手伸出来让她诊脉。

红莲在旁看着这一幕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：她那个自诩风流多情的哥哥在和一个姑娘闹别扭。

一瞬间，她圆溜溜的眼珠惊得更圆了。

陈婴肌肤特有的冷触及韩非手腕，韩非竟开始怀念起这样的温度。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，巴巴赶着这样一具冰冷身体——她明明只是在玩弄他。

陈婴心思沉浸在他的脉象里，低头不语，神情复杂，许久才道：“我们可以试一试。”